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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下文学 www.xxbxwx.net,清明幻河图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西非某些部落相信做梦就是灵魂出游,巫师常设置圈套捕捉梦中出游的魂魄,捆绑起来吊在火上烤炙,魂在火中萎缩,主人就会病倒。

    真实和虚幻的边界时常让人难以琢磨。梦境和现实之间有着隐秘的通道,当你接近时,强大的引力让你不知身在何方。许多人想找到一条通道,也有人想远离它。无论如何,笼罩着透明雾霭的南街,肯定是其中之一。

    裘泽和俞绛并肩走在南街上。

    时间已经不早,虽然夏末秋初天暗得晚,但已经有些红灯笼在街上亮了起来,开始勾勒起夜晚的韵味。南街的夜晚是别有一番风光的。

    裘泽指着街边的一家酒吧,说:“在清明上河图中,这里就是挂着‘天之美禄’的酒家。”

    俞绛朝这家酒吧看去。酒吧的门敞着,里面都是长条的简陋木桌椅,圆立柱上打进了许多大铁钉,还悬着一把吉他。四壁多挂着波普风格的照片,酒柜后的墙上是一排大幅的数十年前领袖像。门后的阴影里坐着一个女人,双腿交叠,淡淡地望着街上路人。

    俞绛知道这个女人的故事,她和一个荷兰男人开了这家酒吧,酒吧的风格都是那男人布置的。有几年,每个晚上男人都会对着女人弹吉他,所以酒吧的生意好极了。有一天男人不见了,酒吧的生意淡下去,女人每天坐在往日的阴影里,也不知她有没有把债还清了。

    俞绛望了这女人一会儿,稍稍闭了眼睛,回想清明上河图上的画面,用手斜着一指:“在画里,那个方向不远处,应该有个看相的。”

    然后她转过头,顺着自己手指的方向看去。

    数十步外,行人交错的空隙间,可以看见有个术士在街道一侧放了把竹椅,身前摆了个写了“铁口直断”的纸架子。问卦者是个中年男人,皱着眉毛,耸起一只眼睛,并不很在意的样子。只是腰已经不知不觉弯了下去。

    俞绛看向裘泽,两人四目交会,都无言以对。

    这一路走过来,所见到的每个角落都暗合清明上河图上的布局。

    “香饮子”对着凉茶铺子“天之美禄”或“新酒”都对着酒吧“神课”和“决疑”的地方现在都有算命先生“久住王员外家”的招牌处如今是家青年旅舍。回忆起来,清明上河图卷末那处竖着“解”1字的店家,就是现在的那家拍卖行小楼。

    而那些卖书画、木器、笔墨、奢侈品如“刘家上色沉檀楝香”这样的熏香铺子,以及各色地摊,现今都成了卖古董的大小铺子。

    难以解释的对应关系。如果说被一把火烧去的复古南街是地产商特意照着清明上河图中的景色造出来的,有相同布局不足为怪,那么之后在废墟上陆续重新建设起来的新南街,竟也有这样暗中相合的布局,难道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吗?

    聚集在这条街上的古董商人,来自天南海北。而像开青年旅舍整天挂着笑容的浪子小二、坐在酒吧里再不会笑的女人阿芳、总问“好吃吗”的凉茶铺女老板,都各自有各自的故事。要说他们是被安排好,在街上的某个地方开某个类型的店,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不可能的事情如今却发生了。冥冥之中有某种力量,看不见的法则建立了隐形的轨道,让人们缓缓滑落到了今天的位置上。

    裘泽和俞绛此刻所能想到的,是同样的两个字:巫术。

    他们走在这条街上,感觉却像是行走在一幅巨画中。这样的念头一从心里生起,往来的行人、两边的建筑,虽然都披着现代气息的外壳,却总觉得像是清明上河图里景物的虚影化身一样。

    裘泽又想起了照相怪客的鬼相片。那些相片里的虚幻楼阁,现在想起来,分明就是被烧毁前南街的楼阁,又或者是一千多年前张择端绘画时所对着的那片绵延十里的檐角屋梁。

    俞绛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塞豆子,直到把兜里的那小包豆子全都吃完。

    “其实南街和清明上河图里的长街,并不完全一样。”俞绛的舌头在嘴里四处卷一卷,把豆渣都吞进肚里后,对裘泽说。

    “你说的是南街太长了?”

    俞绛点头。

    “可是”裘泽说了两个字,就沉默了起来。

    清明上河图的卷末,是一个十字路口。南街上也有很相似的这样一个十字路口,然而过了这个路口,南街还要一直延伸到镇子上,这多出来的一段,却是在清明上河图上找不到的。

    “你想说,如果藏在北京故宫博物院的清明上河图并不完整的话”

    裘泽点了点头。

    清明上河图后半段缺失之说,一向是关于此画最热门的讨论,围绕这一点有过许许多多的考据,从历代的记载到印章和纸张的缺少。比如明代大学士李东阳在正德乙亥年(1515年)对此图的题跋说“图高不满尺,长二丈有奇”又有邵宝题说“长不抵三丈”换算成今天的尺度,这幅图该在七米左右。可实际上,今天故宫博物院的清明上河图,只有五点二八米。

    “哈,难不成这条长出来的南街,还成了你判断清明上河图确实有后半截的依据了?”俞绛用嘲笑的口气说。

    “前天那幅假画”裘泽停下脚步,看着俞绛说。

    “干吗提起那幅画?”俞绛的眉头慢慢皱起来“我是不太记得里面画的是什么了,难道你记得画的内容?”

    裘泽点点头。

    “画里的内容和后面那段南街有什么关系吗?”

    “我也记不太清。似乎有点像。”

    “切,什么大概啊、似乎啊、好像啊,这些词没有任何意义,现在画看不见,说这没意思。”

    想起那幅画,裘泽自然就想起了把那幅画拍走的“三道横线”他说买回去挂在厕所里,真的吗?

    拍卖会上“三道横线”一直在往手上写字,再印到纸上。这种怪异的举动让裘泽当时觉得他脑子有病。就像俞绛在小树林里蹭树时,裘泽认为她神经不正常一样。可现在似乎还有另一种可能,那会是一种巫术仪式吗?

    “哈,‘王家纸马店’现在成了卖纸的,虽然都沾了纸,不过这个对仗似乎不太工整。”

    现在他们停下来的地方,就是昨天裘泽经过的那家挂着对联的纸铺。清明上河图里,这儿是卖清明节上坟烧祭用品的“王家纸马店”

    裘泽往门旁扫了一眼,原来下联是“落花归燕总相联”

    “沧水巫山原有对,落花归燕总相联”这是一副咏对联的对联。

    “小泽。”一个声音从店里传出来。

    裘泽看着走到店门口的少女,怔了怔,才说:“苏忆蓝?”

    和三年前相比,少女长高了些,身子还是一样的纤弱,只是双眸顾盼之间,却多了些什么。

    “真巧。”裘泽嗫嚅了一番,却只说出这两个字。

    俞绛站在一边,眼神从这个瞄到那个,嘴角慢慢往上弯。

    “其实昨天就看见你了,只是快三年没见,不太敢认。你居然留长了头发。”

    裘泽摸着耳朵笑了笑,心里却想:她的确变了。初二她辍学的时候,还和他一样,是个内向不太爱说话的女孩子呢。

    想到这里,他才意识到,少女多出来的那股气质是一种坦然自若的神采。和三年前一样的不张扬,但内里却变得硬气许多。

    然后裘泽又从她的话里嚼出了些味道,他本以为苏忆蓝正在店里挑纸,她的毛笔字写得非常漂亮。他往店里扫了一眼,有些讶异。

    “这店?”

    “我现在是女老板哟,履任第二天。”苏忆蓝微笑。

    “原来的那个呢?”

    “生意不好,就盘给我了。”

    “啊,那个,这是我老师”裘泽才想起俞绛来,转头一看,她却早已经不在身边,自己走掉了。

    裘泽有些尴尬地把头转回来。

    “这几年你还好吧?”苏忆蓝问。

    裘泽又开始笨拙地摸耳朵,这本该是他先问候的话。

    “还好,你呢?”他只能这样说。

    “好啊。比那时想象的好呢。”苏忆蓝笑得舒展又自然。

    苏忆蓝是裘泽的初中同学,在初二的下半学期,她辍学离开这座城市,因为一个很奇怪的理由:她要回到祖籍所在的某座小县城里,接受家族里老人私塾式的教育。

    她离开的时候,身边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并且惋惜。大家都觉得虽然学校里的教育肯定有许多问题,但总要比私塾好些吧,并且那私塾还是一个没有任何名师,只有家中长辈任教的私塾。

    而现在苏忆蓝居然又回到了上海,并开了家小店。虽然她看起来气色不错,但裘泽却还是有些忧虑。

    “你家里,他们教得好吗?还在教?”裘泽不确定自己是否该问这些,用试探性的口气说。

    “该教的都教了,现在就是我自己看点书。”苏忆蓝说。

    看她用并不在意的口气谈起这些,裘泽好奇起来,问:“那你这几年,都学了什么?”

    苏忆蓝有点神秘地笑了笑:“到我店里坐坐,我给你看。”

    店里的布置和裘泽印象里的这家店已经很不一样了,到处都挂着对联。

    店中央摆了一件翘头长案几,虽然只是便宜的杉木刷了层清漆,却线条流畅,古朴自然。

    案上已经铺就了一张洁白宣纸,旁边搁着的双龙澄泥砚,左下的龙须处缺损了一小块,露出的内中石芯上满是岁月流痕,明显不是新损的。这当然是一件古物,只这样看了几眼,悠悠荡荡的气韵就透过几尺虚空传到了裘泽心里,这是各抱情怀的墨客们千百年来在这方砚台上留下的烙印。裘泽差点忍不住要去摸一摸石砚,更直接地体验过往大豪们壮丽的精神冲击,只这样想一想,都已经神驰万里。

    砚上已经研好了墨,此时稍稍有些干了。苏忆蓝跪坐在长案旁的蒲团上,抓起一块极朴实的长方黑墨,蘸水再研了几下,抓起搁在旁边的一支狼毫,吸饱了墨汁,悬腕在宣纸上停了少许时候,手腕轻轻一转。

    裘泽一直看着苏忆蓝,她的一举一动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手腕这样轻巧地动了一下,垂着的毛笔往下一沉,却弥散出挟着千钧的凝重。好像有什么极沉极重的东西顺着笔管缓缓而下,透过笔端拢着墨汁的千百根狼毫,注入纸中。

    从苏忆蓝写下第一个字的第一画起,裘泽的双眉就齐齐跳动了一下。

    在他面前的苏忆蓝、长案、宣纸融为了一体,起了奇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并不是有形的,仅是裘泽的一种感觉。但这感觉,和先前古砚隔空的遥感却又不同。

    空气中有着无形的电力,让他浑身都酥酥麻麻,尤其是头发根,一阵一阵,他仿佛都能听见战栗的刷刷声。

    苏忆蓝写得很快,一个个字在纸面上跳出来,以某种频率,和着某个曲调,踏着某种步伐,舞出一连串的奇异姿态。裘泽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这之间孕育着。一个他从没见过,却仿佛又有些熟悉的东西。

    “与尔同销万古”苏忆蓝写了六个字,停下笔,看裘泽。

    “你来对个下联。”她眨眼的时候带了少许狡黠。

    难道她在家中私塾里学的是古汉语?想想倒是很有可能。

    裘泽定了定神,却没能完全从奇妙的感觉中挣脱出来。他尽力让自己的注意力转到宣纸上的对联上。

    这是李白将进酒的最后一句: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千年之下,仍有滚滚豪气来。

    只是少了一个“愁”字。

    裘泽想了一想,就说:“问君能有几多。”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是南唐后主李煜最著名的一句词,其中唏嘘感怀之意,任时光洗磨多久,仍绵绵不绝。和李太白的雄壮洒脱,形成鲜明对比。

    苏忆蓝笑了,在纸上写下了这句下联。

    “与尔同销万古,问君能有几多。”对仗还算工整。并且同样都在句末少一个“愁”字。

    苏忆蓝写完下联,停了一停,微微闭上双眼。

    那种无以名状的感觉此时仍没有消退,反而更壮大起来,好像宣纸上每多写一个字,它就多添了一分血肉,盘旋呼啸着,让裘泽隐隐畏惧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或许是自己的错觉,裘泽对自己说。

    苏忆蓝睁开了眼睛,执着毛笔在砚上一掭,又在纸上写了四个字。

    “把盏消愁”

    与尔同销万古,问君能有几多。横批把盏消愁。

    真是绝妙的横批,多了这四个字,整副对联立刻神完气足。

    就在苏忆蓝落下最后一笔时,裘泽的异常感觉突然之间就消失了。仿佛毛笔落在纸上的最后一点,点开了虚空中一个无形的空洞,然后有什么东西密密地震颤起来,电得裘泽浑身一抖,这震颤就像是一声欢呼,然后顺着空洞瞬间倾泻出去,消散得无影无踪。

    “把盏消愁,你觉得怎么样?”苏忆蓝问。

    “很妙,很贴切。”

    “那你要记住哟。”苏忆蓝说了句有些奇怪的话。

    裘泽正想问是什么意思,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马甲打来的。

    “有件事大概应该快点告诉你,关于你的两个好朋友。”马甲说。

    “阿峰和文彬彬?”

    “我看见他们上了警车,就走出学校没多远的时候。”

    “啊?”

    “我就知道昨天肯定是他们打的人,”马甲哼了一声,说“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和他们混在一起。”

    “他们是我的朋友。”

    “那你就去警局看看你的朋友吧。”马甲说完挂了电话。

    苏忆蓝和那两兄弟也是同学,听到他们的名字,问:“阿峰和文彬彬?他们现在好吗?”

    “恐怕不太好,”裘泽苦笑了一下“我有点急事。”

    苏忆蓝点点头:“那你快去吧,反正我一直都在这儿,改天再聚吧。”

    裘泽沿着南街一路小跑,一会儿才想起没问苏忆蓝的联系电话,不过她既然就在南街开店,总能找到。

    文彬彬的电话他打了好几次,铃声一直响着,就是没有人接。

    裘泽只好试着改拨阿峰的号。因为阿峰口吃,平时裘泽从不给阿峰打电话,只发短信。

    铃声响了几下,咦,有人接了。

    裘泽喘着气停下来,已经跑出南街范围,这儿能叫到出租车了。他打算问清楚两兄弟现在人在哪里,赶紧打车过去。

    “你在哪里?”

    “家。”阿峰简短地吐出一个字。

    “哪里?”

    “你家。”阿峰又多说了一个字。

    “啊?马甲说你们被警察抓了。”

    “胡说。”

    “那文彬彬呢,他不接手机。”

    当说话超过两个字,阿峰就只好开始说绕口令。

    “打南边来了个哑巴,腰里别了个喇叭;打北边来了个喇嘛,手里提了个獭犸。我们刚回来。提着獭犸的喇嘛要拿獭犸换别着喇叭的哑巴的喇叭。他今天手机没带。”

    虽然阿峰现在说话比从前利索很多,但好像比从前听着更费劲了。裘泽苦恼地想。

    等裘泽赶回家里,才搞明白,文彬彬和阿峰的确是上了警车,但并没被抓去警局。

    事情还真的和昨天他们揍木头有关。木头回家并没说自己被打,这种没面子的事就算是父母,他也不想告诉,不过额头上的伤怎么看都很可疑。原本儿子不认,父母也没打算就这么点小伤追究什么,但问题是木头第二天一早就萎靡不振,后来更是昏迷了。

    怀疑儿子前一天被打的父母这下就不肯罢休了,下午就到警局报了案。

    打架的时候停车场里人很少,但总还是有人看见,何况还有监视录像,一查就知。

    巧的是调查的老警察正好认得这两兄弟。准确地说,他认识的是文老爸。这一带飞车党的老大,不可能不和警察打交道,最近两年文老爸开始收手,和警察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而这个两兄弟见了要叫一声“巴叔”的老警察,算是和文老爸有些交情的。

    如果木头的昏迷真是两兄弟拳脚所致,木头家肯定会花钱请最好的律师给他们落个重罪。巴叔只能尽量拖一段时间,要是木头在这期间能醒过来,这件事多半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方便进学校找人,巴叔在校门口一直等着。看见下完四国军棋的两兄弟释然走出来,立刻就把他们叫上了警车。为的是给他们提个醒,这事情他不可能压很久,万一真到非把人带走的时候,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可就算木头醒过来,如果查到你们前一天打了人,也很难脱干系啊。穆家要是硬说落了什么隐伤,唉,这种事很难说清楚的啊!为什么你们巴叔”裘泽问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巴叔?

    他想起了不久之前,苏忆蓝奇怪地让他记住的那四字横批。

    把盏消愁——巴暂消愁?

    这可是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算命先生都准确的预言啊!

    “喂,喂!”文彬彬见裘泽忽然傻了一样张口结舌,喊了他好几声。

    “哦,我是说为什么你们巴叔说,人醒过来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裘泽把满腹的疑问暂时压下,眼前还是两兄弟这场劫难要紧。

    “因为巴叔说,最近这一带无故突然身体虚弱,并且昏迷的人有很多。医院里的床位也开始吃紧了,都怀疑是某种病毒作祟,但真正原因还没查出来。木头的症状和那些人挺像的,拖一拖,就算人没醒过来,只要医院能查清引起大面积虚弱昏迷的原因,我们也可能会脱罪。”

    “有很多人昏迷?”裘泽吃了一惊。

    “对,听巴叔说,病人的症状就只是虚弱。如果是单个病人,铁定就诊断成疲劳,压力过大,或营养不良引起的了,血常规化验和尿检指数都没什么异常。”

    裘泽点点头,心里依然很担忧。两兄弟会不会有事,全寄托在一种神秘的疾病上,这怎么能让他放心?说起来,要不是为他出气,他们才不会惹上这种事。

    “好啦,对于坚持爱与真实的罪恶的哼哈队的我们,这点小事完全不在话下,正义是由我来决定的!”文彬彬仿佛对这场危机完全不在意。

    裘泽立刻觉得自己的牙齿缝里痒了起来,这种无所谓的乐观主义,究竟要让他撞到多厚的南墙才会破灭呢?

    “一回来就问我们的事,你该不会是故意转移焦点吧?我们可都是看见了,你那副样子冲出去干吗?而且俞老师很快也跟出去了,别跟我说她不是去找你的。”

    “我去南街了。”

    “去南街用那副样子?我们兄弟那么多年,直径一百万光年里最让我信任的就是你咳咳,当然还有阿峰啦。绝对有猛料的,老实交代。”

    “我去”裘泽没准备隐瞒,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讲,把剥好的橘子送进嘴里一瓣,甜里带酸的味道在舌齿间流转,让他忽地把后半段的遭遇讲了出来。

    “苏忆蓝在南街开店了。”

    “什么?”胖子大叫起来。连阿峰也张大了嘴,愣住了。

    “原来是会老情人去了。”胖子脸上放光地说。

    “哪有!”裘泽立刻否认。

    胖子嘿嘿笑起来,阿峰摇了摇头。

    裘泽和苏忆蓝的故事他们都知道的。其实也说不上多精彩,只是苏忆蓝当年临走前一天,把裘泽约到了咖啡店里,坐了一下午。

    真就只是坐了一下午。一个十四岁的男生和一个十四岁的女生,面对面坐着。低着头或者看窗外。他们几乎没进行任何对话“几乎”的意思是,他们重复说了很多次“再来一杯”和“好的”

    关于闷蛋裘和前闷蛋苏的故事,就是这么简单。少年们的初恋多是“尽在不言中”

    如今听说两人再次见面,胖子燃起了八卦之魂,两眼放光,喋喋不休地问这问那,一直到裘泽说出那副对联。

    “把盏消愁?巧合吧,难道她和煤球一样会预知?”

    “巫巫术。”阿峰发言。

    如果没有苏忆蓝的那句奇怪叮嘱,如果没有鬼影照片、没落史、清明上河图那些事,裘泽一定会以为是巧合。

    可现在嘛裘泽把最后一瓣橘子塞进嘴里,轻轻摇头。

    “不对,你你”阿峰盯着裘泽连连摇头。

    眼看他又要开始说绕口令了,裘泽的头痛起来。

    “家里没米了,我去趟超市。”裘泽说完一溜烟跑下了楼。

    阿峰的思路要比文彬彬清楚许多,已经从遇见苏忆蓝的事里绕了出来,很明显这并不是裘泽去南街的原因。

    不过那是个比疑似预言的对联横批更重量级的消息,一说出来就会引发热烈讨论,裘泽可不打算空着肚子做这件事。

    从超市提着一包十斤装的米回来的时候,裘泽对着自家的大门多看了几眼。

    上面被人用白色的粉笔画了些奇怪的图案,一些圆圈三角和曲线。昨天回家的时候应该还没有,是对门的阳阳干的?裘泽比了比,那个还不能认路的小孩似乎还够不到这么高。

    裘泽想起了阿里巴巴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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